飞越极限

郭朋勃

 

      蓑羽鹤，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是鹤类中体型最小的一种，体长约76厘米，羽毛以石板灰色为主，背部具蓝灰色蓑羽。颊部两侧各生有一丛白色长羽，蓬松分垂，状若披发，故名蓑羽鹤。《宋书·五行志》记载：“雍熙四年（公元987年）十月，知润州程文庆献鹤，颈毛如垂缨。”这是目前已知的蓑羽鹤在历史上的唯一记载。它们栖息于沼泽、草甸、苇塘等地，以水生植物和昆虫为食，也兼食鱼、蝌蚪、虾等。其生性羞怯，不善与其他鹤类合群，举止娴雅、稳重端庄，性格腼腆，被人们戏称为“闺秀鹤”。它们是世界上唯一可以飞越珠穆朗玛峰的鸟类。

 

      喜马拉雅山脉横亘在遥远的青藏高原上，以其前所未有的高度，被世人称之为“世界屋脊”。这里有世界最高的珠穆朗玛峰，皑皑的雪山终年不化，圣洁而神秘。难以逾越的高度，使这里成了生命的禁区。但世界上却有一种鸟类可以飞越这个极限，这就是蓑羽鹤。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蓑羽鹤飞越挡在它们迁徙路上的喜马拉雅山到印度越冬。

      我一直怀疑这单薄、羸弱的蓑羽鹤如何能战胜寒流、飞越高耸的雪山去挑战飞越极限？直到最近看了一部关于蓑羽鹤迁徙的记录片，我震撼了，才理解了 “对于很多蓑羽鹤来说，这是它们第一次飞越，也是最后一次” 的解说词，才真正明白了蓑羽鹤飞越极限这一生命历程的真正含义，不由地对这种生灵肃然起敬。

      画面中的蓑羽鹤经过几天的冲锋后，体力已达到极限，没有食物，几乎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今天是它们最后的机会，必须重整旗鼓，奋力一搏，飞越雪山。

沐浴着晨光，它们瘦小的身躯在巨人般雪山的衬托下，是那么的渺小和羸弱。凭借着一点微弱的上升气流，蓑羽鹤向着高耸入云的雪山方向进发了。寒风中，它们艰难地保持着队形，拍打着翅膀彼此鸣叫着，互相鼓劲打气，奋力向上交叉前进。它们心中向往的是雪山之南那温暖的阳光和柔嫩的水草。

      飞的越高，寒流越强，空气也更加稀薄。蓑羽鹤吃力地扇动着翅膀，此时，鹤群“V”字编队在湍急的寒流中如同暴风雨中摇曳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倾覆。蓑羽鹤的鸣叫声更加急促，明显已有些沙哑了，但为了心中的理想，它们在做最后的一搏。

      对于蓑羽鹤来说，最可怕的事不仅仅是寒流，还有随时可能出现在前进道路上的掠食者——金雕。凶残的金雕在雪山上空已经盘旋多时了，它贪婪地等候着疲惫的蓑羽鹤的到来。一场屠杀开始了，金雕一俯身，巨大的身形好似轰炸机一样冲向正在艰难上升的蓑羽鹤的队形。蓑羽鹤加快了翅膀扇动频率，彼此更加靠近，现在只有依靠集体的力量才能战胜侵略者，但这对它们而言，也是致命的。稀薄的空气，已经疲惫到极限的它们，不容许再受到一点点伤害。年老的保护着年轻的，蓑羽鹤开始靠里飞。蓑羽鹤的队形在金雕的冲击下开始凌乱起来，一只年老的蓑羽鹤落在了队伍后面，一只雌性蓑羽鹤在不停地鸣叫呼唤着，它加快速度。但一切都晚了，一道“闪电”划过天空，老蓑羽鹤被金雕抓走了。雌蓑羽鹤的嘶鸣变成了长长的哀鸣，响彻在雪山的上空，让闻者撕心裂肺。这是一种绝境，看着亲人的离去，却不能停歇，不能回头，只能继续前进……

      看到这悲壮的画面，我的视线不由地模糊起来。

      一种弱小的生灵，为了心中的理想，面对高大的雪山，一次次上升飞翔，永不放弃，直到生命的极限……这是一种由衷地震撼，用一次次飞越极限奏响生命的凯歌。

      为了理想而奋斗的生命就算陨落了，也是人生道路上最具有意义的升华。（公众教育科）